向富人增税、提高军费、拿中国说事……拜登新财年预算案新意何在？有何盘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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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登

3月9日，美国总统拜登向国会提交总额约6.9万亿美元的2024财年预算案，呼吁向富人和大企业增税、加大国防开支、支持一系列社会福利项目，同时致力于减少联邦财政赤字。

外界认为，与前两年不同，上述预算案无视了共和党人“小政府”“减税”“节省开支”等呼吁，重申了拜登团队的主要经济愿景，透露出拜登在两党斗争和争取选民方面的实用主义和政治野心。

不过，由于预算决定权由国会掌握，与往年一样，上述预算案或许只是拜登政府的“愿望清单”。

包含哪些要点？

当天，拜登是在宾夕法尼亚州费城举行演讲时公布这份预算蓝图的。宾州是拜登家乡，也是关键“摇摆州”之一。

在大约50分钟的演讲中，拜登将白宫的经济愿景与共和党人主张削减开支、为富人减税的经济愿景进行对比，宣称此份预算案旨在“减轻美国家庭的负担”“惠及普通民众”。

纵观这份预算案，几方面要点引人注目。

其一，增税。

预算案提出历时10年、总计5万亿美元的税收计划，再次将矛头对准高收入者和大公司，其中包括向亿万富翁征收25%的最低税、将股票回购税税率从1%提高到4%、将企业所得税税率从21%提高到28%、将最高个人所得税税率从37%提高到39.6%等。

按照白宫设想，此举将在10年内将美国预算赤字减少近3万亿美元。有美媒称，这是拜登政府强调财政责任的表现，堪称预算案的一大亮点。

不过，白宫预计，2024财年美国的财政赤字仍将呈现上升势头，增至1.8万亿美元。增幅大于国会预算办公室等一些机构的预测。这可能与美联储提高利率后国债偿还成本上升，以及支出项目在第一年无法被增税抵消等因素有关。

其二，注资社会项目。

拜登

预算案提议向中产阶级和工薪家庭扩大支持，以推动美国经济增长。具体措施包括拨款4000亿美元用于儿童保育、1500亿美元用于老年人和残疾人家庭护理、近4000亿美元用于永久性扩大医保援助、3250亿美元用于保证工人带薪休假、近3000亿美元用于免费的社区大学和幼儿园，以及1000亿美元用于降低住房成本等。

拜登指出，上述一连串支出的费用将由增税计划的收入来抵消。

舆论认为，增税和社会福利支出相叠加，拜登试图重申其基本经济设想：既扩大支出、保护社会福利项目，又防止政府债务对美国经济造成压力。

其三，增加军费。

预算案提议向国防部拨款8420亿美元，比2023财年增加3.2%。这些资金将用于美国核威慑能力现代化、支持乌克兰、应对俄罗斯和中国、网络安全等相关内容。

美媒称，8420亿美元的数额创下美国“后越战时代”最高纪录，但低于分析人士预期的上限。也有观点认为，考虑到通胀因素，军费开支可能增幅有限。

其四，关注中国。

预算案提到，将向五角大楼的“太平洋威慑倡议”投资91亿美元，用于保护地区盟友和捍卫美国利益的新武器系统支出；将向打击中国海外影响力的特殊基金拨款4亿美元；将加大对国内农业研究、半导体、清洁能源产品和其他技术制造的投资，以使得美国经济较中国更具竞争力；还将在未来20年内向三个太平洋岛国提供超过71亿美元的资金，以便“在竞争中战胜中国”。

白宫表示，“中国是美国唯一的竞争对手……在前所未有的特殊时期，预算案要求动用可自由支配和强制性的两种资源，以便在竞争中超过中国、促进美国在全球的繁荣。”

有评论称，与去年情况相似，预算案继续炒作所谓“中国威胁”。这也和拜登政府推行的大国竞争战略一脉相承。从国会角度看，这或许是两党比较有可能达成共识的部分。

再次校准方向？

预算案甫一公布，便吸引各方关注。

一些美媒比较最新预算案与前两年的异同，试图摸索拜登政府施政思路的变化轨迹。

拜登

拜登任内第一年，新财年预算案在就职5个月后提交。当时，民主党控制国会两院，拜登政府显露出推行社会民生议程的雄心。预算案提议大幅增加联邦支出，包括将非军事支出增加16%，用于公共卫生、教育和应对气候变化等优先事项。

有评论称，此举满足了民主党内激进派的要求。

第二年的预算案酝酿于截然不同的政治气候之下。当时，乌克兰危机升级、政府雄心勃勃的“重建美好法案”败走国会、天然气和原材料价格上涨、选民对犯罪和通胀的担忧加剧。

在此背景下，拜登政府的立场不再激进，而是向中间回摆，将重点转向安全和经济，提出大幅增加军费开支、减少联邦赤字等，对大型社会项目的重视度远比第一年低，还更多关注两党交集，比如应对阿片类药物危机、退伍军人医疗保健等。

有观点认为，从当时的方案看，拜登在中期选举前试图塑造更温和、民粹主义的形象。

如今，任内第三个年头，在国会分治、拜登可能启动竞选计划的背景下，白宫预算案似乎再次校准方向。

有评论称，拜登政府展示出不同于前两年的实用主义和政治野心。一方面，和共和党“抢地盘”，重视财政责任和军事安全，提出削减赤字、增加军费，以吸引中间派选民。另一方面，继续巩固基本盘，保持民生项目、向富人“开刀”，拒绝任何削减福利的呼吁，为进一步扩大社会项目作铺垫。这可能预示其未来在两党斗争和选民争夺中的基本思路：将民主党定位为财政上更负责、民生上更用心的政党。

只是“愿望清单”？

值得一提的是，与往年一样，目前，拜登政府的预算蓝图充其量只是“美好愿望”。

因为从职能分配看，预算决定权掌握在国会而非政府手中。在共和党控制众议院、两党意见相左的情况下，预算案“过关”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。

一些国会共和党人当天批评预算案不负责任，无异于一份“财政崩溃路线图”。众议长麦卡锡及其副手在一份联合声明中称，“我们必须削减浪费性的政府开支。”

从立法程序看，政府提出预算案，其实只是联邦预算编制过程的开端，也是政府所在政党在两党进行支出谈判前率先“出牌”。接下来，国会共和党人将在未来几个月内提出自己的预算方案。两党将围绕两份方案的争议部分展开一番拉扯与较量。拜登的预算案能在多大程度上“变现”仍是未知数。

更为微妙的是，眼下，拜登政府似乎受制于人。

今年1月，联邦政府已触及31.4万亿美元的法定债务上限，正依靠财政部的临时措施来避免债务违约。如果两党不能在6月前就提高债务上限达成协议，就可能酿成债务违约，从而引发一连串灾难性后果。

表面上，两党都说要立即解决债务上限危机。但实际操作上，国会共和党人坚持将提高债务上限与削减政府开支挂钩，重点削减社会项目上的支出。而白宫坚称，提高债务上限不是“谈判筹码”，国会必须无条件解决债务上限问题。

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，两党究竟如何化解财政僵局，外界拭目以待。